干嘛？”

少年抿了抿唇，黑眸中流露出一丝委屈：“梳头。”

“我自己又不是没手……”她从镜中看见他瞬间低落的神态，戛然而止，摆了摆手，“行了，梳吧梳吧。”

他苍白的手捏着橡木梳子一下一下从上到下，她的发丝握在他掌心，光滑柔软，他迷恋地抚弄了好一会儿，才拿梳子沾了一下妆台上摆的梳头水。

凌妙妙阻住他的手臂，从背后看得见她颤动的睫毛：“你沾太多了。”

“是么？”

“你看看，”凌妙妙扬了扬下巴，心疼地看着那半瓶可怜的梳头水，“这一瓶都快被你用完了。”

他看着凌妙妙抓着他的手，拿手帕警惕地擦往梳子上过剩的梳头水，动作又轻又柔，没忍住骤然俯下身圈住她，将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。

“……梳头就梳头，这是干嘛？”凌妙妙的动作僵住了，飞快拿手肘顶一下他，“起来。”

他不甘心肠起身，似乎意犹未尽：“好香。”

凌妙妙从镜子里睨着他：“香？你先前说这味道闻多了反胃，为了不反胃，还是少闻些吧。”

“……”少年眸光一动，不吭声了，抿着唇持续梳她的长发，脸上似乎挂着些克制的委屈。

凌妙妙拿沾湿的软布擦往头上的花钿，因条件有限，婚礼简陋，这朵额心花不是贴的，而是她拿根笔自力更生描上往的。

“对了。”她黑白分明的眼眨了眨，专注地看着镜子，边擦边道，“以后别亲这个，这是朱砂，吃了中毒。”

“……”他的动作骤然一顿，低垂的睫毛颤了颤。

半晌听不见他答复，凌妙妙抬眼，赫然创造他耳尖通红。

*

结婚对于捉妖人来说，只是人生中一件小事。数日后，两队人挥手作别，各往目标地而往。

太仓和无方镇都需要南行。缺了柳拂衣的主角团，和凌妙妙的外家代表团，就这样有了一段共行的航路。

临下船前，表婶握着妙妙的手，飞快地讲了一路的女德女训，为人妇道，凌妙妙边跑神边默默听着，时不时地配合地点一下脑袋。

“依我看呀，咱们妙妙用不着这些。”

表婶一句结语否定前文，将她一只手臂亲昵地抱着，远远地回头看了一眼甲板上站着的慕声，眼中满足之色溢于言表。

慕声玄色的袍角在狂风中飘飞，江上的雾气笼罩了他的背影，船头的少年伫立在雾中，平白显得有些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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