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妙妙都猜忌他要贴着她的额头睡过往了。

旋即，他松开手，拉开被子将她塞了进往，抬手挥灭了所有的烛炬。

屋内昏暗只剩月光，他将自己拢在黑暗中。

凌妙妙已经形容不整地躺下了，他依然保持着坐姿，这个姿势相当紧绷，和他往常靠在树下睁着眼睛睡觉的坐姿并无差别，他一动不动，似乎被冷霜似的月光冻结成冰。

窗外雷雨交加，急雨骤雨拍打着窗，吱呀作响。

他仰头凝视着昏红的帐子顶，迷惘地等候着天亮。

这掺了毒的甜蜜，果真只有七天。七天实在太短，一眨眼就过往。

天亮以后，会是决裂，还是怨怼？

所有一切，他照单全收，这是他欠了她的。

只是若要撒手，决无可能。

*

细细的手指向上试探着摸，摸上他的腿，像是虫子在爬，半晌，她的下巴枕上来。他就像是坐着被冻僵的人，骤然有了一点知觉。

女孩在黑私下眨着眼，声音很脆：“你还睡不睡觉了？”

“……”他骤然低头，凌妙妙也坐起来和他对视，月色下，她眼中清清明明，尽不粉饰地闪耀着嘲笑的光。

“妙妙……”少年的眼珠有一瞬间的呆滞，伸手往摸她的脸，她偏头避开，眸光像锋利的剑。

他骤然僵住，感到从头至尾被冰水浇透了。

——提前醒了吗？还是……

她冷笑一声，打量他半晌，笑脸里怀揣着宏大嘲讽：“你这么爱好听我说‘我爱好子期’，我多说几遍给你听听？”

他的脸色骤然苍白，两丸瞳仁漆黑润泽，全部人像是一戳就破的肥皂泡泡。

她……早就醒了。

这些日子的耻辱，把持，圈禁，都是当着她的面，他所有的卑鄙，不堪，拙劣，都彻底裸露在她眼前……

他的手指开端克制不住地微微发抖。

这个瞬间，原有的局面翻天覆地翻了盘。

他在居于颓势的基础上，再次一败涂地。

凌妙妙见他凝固成了一张相片，眼珠里戾气褪尽，湿漉漉的黑眼珠里满是惊恐，软弱得像个纸片人，憋了七天的气，也不忍心再讽刺下往了。

她把挂在手臂上的大氅和袄子彻底脱下来，扔到一边，飞快地钻进了热和的被子里。

没有……没有怕他……

慕声终于在千头万绪中委曲拉回神智，他僵坐着，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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