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君子点首道：“我回来了，明天还想到九林禅院往看看。……萧云衣，这位就是我从小认识的法澄大师。”

法澄：“风檀越往九林禅院，别忘了香火钱。”

风君子挽着萧云衣已经走了过往，回头问道：“香火钱送到庙里，是给菩萨花，还是给和尚花？”

法澄一摸光脑门，想了想答道：“佛法僧三宝一体，若无僧护持佛法，后人近佛则难。”

风君子夫妇渐渐走远了，身形消散在山道转弯的竹林深处，吕阳纯与何姑仙，哦不，梅振衣拉着提溜转在道旁一侧身，对法澄道：“大师，您也请上山吧。”

法澄扛着锡杖上山了，梅振衣却看着山下暗语道：“听闻法船菩萨斩历世修行化身下界，我来看看毕竟，却碰到了他。”

提溜转一眨眼：“他是谁呀？”

梅振衣：“不是谁，就是他。走吧，我们往山神祠。”

他们沿野桃林中的山道向山神祠走往，这里的游客比山上更多。有不少人趁着节假日专程来拜山神，信不信倒是其次，烧烧香多拜几处神反正没坏处，顺便还可以到风景区踏青，——大多数人的心态无非如此。

“这座昭亭山，往来仙凡各类，尽聚人鬼神灵。”走着走着，提溜转忽然感叹了一句。

“仙家凡人各路神灵倒是都有，鬼在哪儿呢？”梅振衣看着提溜转笑着开口。

提溜转却不说自己，一指前方道：“你没看见那个人吗，光天化日之下，抱着个鬼在走路。”

前面走着一个男人，穿着西装，大约三十左右的年纪。假如你擅长视察的话，在一条路边注意往看，会创造每个人走路的姿势都有奥妙的不同，有些人无意中带着独占的特点。这个人走路时双臂并不自然的前后摆动，而是微微曲肘前伸，就像无形中横抱着什么。

路人们只能看见这些，连那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，但在梅振衣和提溜转眼中，却能看见另一幅景像——这男子抱着一个女人的身影！

女人身穿白色长裙，应是夏天的衣饰，脚穿一双红皮鞋，看身材应当很年轻，长发披散遮住了脸庞，仰面躺在男子的怀中一动不动。以仙家通明法眼观来，这不是凡人所懂得的“真实”景像，而是一种奇怪的“心像”。

一方面阐明这男子曾经历过这一幕，心中一直放不下，另一方面也阐明他的的确确被阴神缠身。

梅振衣微微皱眉道：“已经三年了，此人认真精气完足、髓强骨壮，天生好福报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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