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徒暄诧然：“赵牛？”

薛蟠鄙夷道：“你早先轻视他也罢了，时至今日还轻视他。”顿了顿。“也不能全怪你。平素我太过招摇，旁人不由自主盯着我。朋友们。在一群天才和人才当中，我是唯一一个庸才。”

骆东家笑道：“师父眼力极好。”

薛蟠摆摆手：“是运气相对好。我也费心费力救了南安郡王好几次。他领情，只不能动摇他的阶级信仰。这趟进京之前，有个人特意赶来金陵。”稍稍感慨。“早期团队当中，最难拧过来的就是卢慧安。”

徽姨不禁叹气。

“咱们暂停一下。”薛蟠偏着脑袋，“徽姨何叹？”

徽姨阖目道：“她竟也成了逆贼。还拐歪了瑛儿。”

薛蟠抽抽嘴角：“卢慧安是我出手的好么？你若真心想救她易如反掌。迟迟不答应大当家二当家拜堂的也是你啊。”

骆东家提醒道：“师父，你又跑题了。”

“哦，转回来。”薛蟠道，“慧安在武汉建重工业区，频频被我絮叨污染环境，全当耳边风。前日我俩详谈了两个时辰。勘察、择地、平地、修路。建厂房、看设备。跟贾琏吵架、跟薛蝌吵架、招工培训。真正能帮忙的人并不多，她哪来的工夫惦记碳排放。我纯属站着说话不腰疼。堵得我哑口无言。”

平安举手道：“贾琏薛蝌和慧安婶婶不都是一伙的么？”

“但设备厂和略大些的钢铁冶炼都在上海，她得跟贾琏谈价钱。薛蝌是纯技术脑袋，提出的大量‘基本’要求压根实现不了。金陵的科研产业都二十多年了，薛蝌早已忘记两手空空时是怎么干活的。我方才说什么来着？每个人都很普通。”薛蟠拍手道，“逆境中能爆发巨大能量。比如卢慧安区区弱女子且不是湖北人，被贾琏气得将武钢提上日程，这会子地基已修完了。当年我可一直觉得她纯粹是个运营调度的人形计算机。”乃竖起右臂，“卢慧安说，她敢跟上海叫板，只因有句话贾琏忘记了、她牢牢记得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薛蟠正襟危坐，看了在场众人一眼。“严格执行普通工人八小时工作制。”

司徒暄思忖道：“早年我见此字幅挂在松江府衙。”

“很俗吧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这句俗标语奠定了上海工业。”薛蟠道，“慧安提了个要求。审司徒福郎时，需让他替猷屿过劳死的工人偿命。”

徽姨惊怒：“她敢！”

薛蟠摆摆手：“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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