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，就变成了一辈子的烙印。

看到日出会想起他，看到星空会想起他。天只要一下雨，她就仿佛回到了他远去的那一天，不管时间过去多久，仍然会屡屡作痛。

伸出手，手里除了雨水，再也抓不住什么。

她便开始学作画，一笔一笔勾勒出他的细节。但很多次拿起笔，一想他的轮廓，心里就涌起再见他一眼的奢望。想起自己曾那样真实地触抚着他的每一寸肌理，想起他孤月下独酌的背影，想起他的笑容和眉眼，还没来得及下笔，眼前就已经模糊了。自己体会了这种痛，才知道商珷对宫蓝落笔即成的背后有多少辛酸。可他还是将她领进了他最深处，告诉她，余生只愿尽我所能淡忘，从此再不委屈了你。

穷尽一生的等待，也许在他那里只过去了片刻须臾，也许他已经在另一个时间里死去了几千年。

她数不清他来过多少次梦里，也数不清有多少次惊醒。有一次梦到他被带到克鲁，商王不杀他，却对他施加极端的折磨。她看到商珷被蟒蚨缠绕，看到他的皮肤被腐蚀，看到他生不如死。有一次梦到飞船在漆黑无际的太空中飘荡，他杀了商王，却断水断粮，孤独地在绝望中一点点死去。还有一次，梦到他根本没有离开地球，而是被埋在了东海海底。

每一次醒来背上都是一身冷汗，无法继续入睡，就坐下来给他写信。写好了却又怅然若失，想想也许等自己老了、入土了，他还会回来，还能看到这些文字。就自己细细读两遍，盖上封，寄往那个老房子。信一封一封从世界各地寄走，自己却连回去看看的勇气都没有。

因为早前换脑的影响，零初身体每况愈下，终于还是先她而去。hei过得很好，身家百亿，找了一个中国人，做了中国媳妇。小溪最爱吃的就是她煮的片儿川，其余大小事务都不需她操心，也不曾过问过父亲一句，但到了大学，选择的专业却是航天航空工程。那时零和便问女儿以后作何打算，而溪只是慵懒地蜷在沙发里，告诉她，arediem,mother,quamminimumcreduoetero。那一笑，和商珷仿佛在光阴的两端重合在了一起。

而她还在等，多活一天，就能多等一天。女儿嫁人了，零初走了，她自己都行动不便了，也不舍得放弃。直到有一天，她翻箱倒柜，怎么也找不到年轻时写下的回忆录。那时她便知道，是时候回去了。

告别了孩子，她孤身踏上了回家的航班。颤颤巍巍地打开门，老房子里的一切还是六十年前的摆设，早已过时的咖啡机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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