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国(2/3)
作品:《史鉴》治,信小术以为道,遂燔烧诗、书,坑杀儒士,上小尧、舜,下邈三王,二世愈甚。惠不下施,情不上达,君臣相疑,骨肉相疏,化道浅薄,纲纪坏败,民不见义而悬于不宁。
抚天下十四岁,天下大溃,诈伪之弊也。其比王德,岂不远哉?孔子曰:「道之以政,齐之以刑,民免而无耻;道之以德,齐之以礼,有耻且格。」
夫使天下有所耻,故化可致也。苟以诈伪偷活取容,自上为之,何以率下?秦之败也,不亦宜乎!战国之时,君德浅薄,为之谋策者不得不因势而为资,据时而为阙,故其谋扶急持倾,为一切之权,虽不可以临国,教化兵革,救急之势也。皆高才秀士度时君之所能行,出奇策异智,转危为安,运亡为存,亦可喜,皆可观护。
二
周之先明教化,修法度,所以大治,及其后,诈谋用而仁义之路塞,所以大乱。战国之谋士度时君之所能行,不得不然,则可谓惑于流俗而不笃于自信者也。
夫孔孟之时,去周之初已数百岁,其旧法已亡,其旧俗已熄久矣,二子乃独明先王之道,以为不可改者,岂将强天下之主以后世之所不可为哉?亦将因其所遇之时,所遭之变,而为当世之法,使不失乎先王之意而已。
二帝三王之治,其变固殊,其法固异,而其为天下国家之意,本末先后未尝不同也。二子之道,如是而已。盖法者所以适变也,不必尽同;道者所以立本也,不可不一。此理之不易者也。故二子者守此,岂好为异论哉?能勿苟而已矣。可谓不惑于流俗而笃于自信者也。
战国之游士则不然,不知道之可信,而乐于说之易合,其设心注意,偷为一切之计而已。故论诈之便而讳其败,言战之善而蔽其患。其相率而为之者,莫不有利焉,而不胜其害也;有得焉,而不胜其失也。
卒至苏秦、商鞅、孙膑、吴起、李斯之徒以亡其身,而诸侯及秦用之,亦灭其国,其为世之大祸明矣,而俗犹莫之悟也。惟先王之道,因时适变,为法不同,而考之无疵,用之无敝,故古之圣贤,未有以此而易彼也。
或曰:「邪说之害正也,宜放而绝之,则此书之不泯,其可乎?」对曰:君子之禁邪说也,固将明其说于天下,使当世之人皆知其说之不可从,然后以禁则齐;使后世之人皆知其说之不可为,然后以戒则明。岂必灭其籍哉?放而绝之,莫善于是。
夫天下之道,王、伯二端而已。伯者犹知假义以为名,仗正以为功。战国名义荡然,攻斗并吞,相诈相倾,机变之谋,唯恐其不深,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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