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宁宗(4/8)

作品:《史鉴

于此,亦不能无惑矣。

侂胄之深怨朱子者,以争殡宫故也。当是时,侂胄勤劳方著,恶迹未彰,即欲防其奸而斥远之,亦无可施其宪典。唯殡宫一议,足以倾动宫府,置诸不赦之罪。王孝先以加诸丁谓而俯首以死海滨者,此而已矣。

今朱子之言曰:“不为宗社血食久远之计。“侂胄之夺魄寒心,与朱子不并立之势成矣。朱子既以此为侂胄罪,而抑请广询术人以求吉地。其所欲询者谁也?蔡神与以葬师为世业,季通传其家学,而参之理数以精其说,推崇邵氏,以与濂、雒相抗;是季通者,儒之淫于小道,而为术人之领袖者也。殡宫之吉否,朱子未能知之,而季通自谓知之;朱子即知,而亦以季通之术知之。

然则其云术人者,盖有季通之徒,挟术思售,而季通隐主其取舍也。礼曰:“假于时日卜筮以惑民者杀。“则挟指天画地之说,以挠仁人孝子之心者,谓之曰“妖“,亦奚不可哉?此季通所以授小人以名,而使戕士类,诚有以致之。故早自知其不免于祸,诚哉其不可免也。

呜呼!学君子之学,使小人得加以恶名而不能辞,修遁世无闷之德,而情移于吉凶,覆以与凶相触而危其身。

处乱世之末流,正学衰,邪说逞,流俗之好尚易以移人。苟欲立于无过之地,履坦道以守贞者,可亵其身心以殉游食者之言,而自罹于咎哉?

夫道之与术,其大辨严矣。道者,得失之衡也;术者,祸福之测也。理者,道之所守也;数者,术之所窥也。大易即数以穷理,而得失审;小术托理以起数,而祸福淫。审于得失者,喻义之君子;淫于祸福者,喻利之小人。故葬也者,藏也。

仁人孝子不忍暴其亲之形体而藏之也,知慎此而已矣。而喻利之小人,舍死者之安危,就生人之利害,则彝伦斁而天理灭矣。今有人焉,役其父母之手足,饰其父母之色笑,以取富贵,则鲜不以为禽兽矣。身已死,骨已寒,乃欲持此以求当于茫茫之士而希福焉,则是利其死以徼非望之获,为君子者,何忍出于此邪?

且夫以祸福言,而其说之妄,亦易知矣。自古有天下而祚永者,莫周若也。诸侯世其国,大夫士世其禄,传家之永者,亦莫周若也。考之于礼,有墓大夫以司国君之墓,有墓人以司卿大夫之墓。

正始祖之兆域于上,而后世以昭穆序葬于东西,非有择于形势也。天子七月,诸侯五月,大夫三月,士逾月。春秋:“雨,不克葬,日昃而葬。“非有择于时日也。

而血食之长,子孙之庶,后世莫能及焉。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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