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穿了一只袖子，门便被“吱呀”一声推开了，她惊愕地看见慕声衣冠楚楚地从门外进来，自然地坐在了桌边。

他看起来几乎恢复如初，动作毫无呆滞，表情正常得很，似乎昨晚的一切，都是她的梦。

“你……你往哪了？”她警惕翼翼地从床上爬下来，拉开凳子坐在他对面。

“我往找阿姐喝早茶。”他破天荒地绽放了一个微笑，带着少年人的具有欺瞒性的明媚，一如初见时的样子容貌。

阿姐……慕瑶？难道，不应当已经……决裂了吗……

“噢……”她说不上是惊异还是扫兴，坐在了桌边，心里有些奇怪的酸涩，“你怎么今天忽然往找慕姐姐喝茶？”

“我有些事，需要跟她商量。”他不动声色倒茶，将茶杯推到她眼前。

凌妙妙有些心神不属地抿了一口，没忍住问了一嘴：“什么事呀……”

“你我的婚事。”

“噗——”她一口茶喷了出来，随即猛地咳嗽起来，眼泪倒灌。慕声走过来，将咳得东倒西歪地凌妙妙揽进怀里，柔柔地拍了拍她的背。

凌妙妙从他怀里挣出来，小鹿般的眼睛里一眨不眨地看着他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原身似乎是嫁了慕声，可尽不是这种嫁法，似乎是慕声用了某种手段，把持了她……千头万绪还没理清，他竟然猝不及防来求婚了？

慕声双眸潋滟，倒映着她，深不见底的黑，看进往了便要溺毙：“嫁给我，不好吗？”

“我……”她只觉震惊，“你……未免太忽然了。”

“……”少年脸上的笑意微敛，慢慢蹲下往，虚趴在她膝上，仰头向上看，那一双秋水般的眼在根根分明的睫毛掩映下，黑亮得惊人：“我……片刻都不愿再等了。”

凌妙妙抽出膝盖，离他远了些，有些难以置信：“可你昨天才给慕姐姐表白……”

“我没有表白。”他的脸色骤冷，旋即站起身，俯视着她，“阿姐，就只是阿姐而已。”

凌妙妙敏感的察觉，他说“阿姐”二字的时候饱含的那种热情和亲昵全部消散了，这两字从他嘴里吐出来，非常漠然，不带丝毫情绪。

少年的手将女孩翘起的一缕头发柔柔地别至耳后，手指无意擦过她的耳廓，引得她一阵下意识的战栗，他的语调很安静，“假如你不爱好，斩断了也未尝不可。”

“……”凌妙妙怔怔看着他的脸，只感到他周身的气质又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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