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纤长的睫毛垂成一排，表情安静虔诚，只有混乱的呼吸，隐隐露出一点压抑的渴求。

凌妙妙飞快地看了一眼门外，挣扎着站起来，做贼心虚地啄了两下他的脸，“大白……大白天的，别闹。”

2.

人妖殊途是有道理的。

二宝十五岁的时候，已经长得跟柳拂衣一般高了，声音变得有磁性，在院子里提水桶时会露出成年男人一般有力的手臂肌肉，时常让人感到恍惚。

雪蚕已经长成了一个轻灵美艳的大姑娘，许配给了捉妖世家的一位公子，在她的婚礼上，凌妙妙感到到有些心惊——当年那个靠在柳拂衣腿边吹泡泡的小姑娘，竟然已经到了和她刚来这个世界一样大的年纪。

那一日，她也在梳妆镜里心惊地创造了自己的第一根白发。

慕声站在门边，看见她静静拔下头发躲起来的全过程，一声不吭。

每一年里，凌妙妙有八个月和主角团浪迹天涯捉妖，四个月拽着慕声回家度假，由于不用生儿育女，操心鸡零狗碎的事情，过得实在太轻松了，以至于似乎一眨眼，这十五年就过往了。

郡守千金迈过了三十岁，似乎没有什么变更，样子容貌和性格一如当年，可是那天起，她规行矩步地梳起了妇人发髻，再也不好意思作少女打扮了。

夜里，他抱着她缠绵，少年永远是初见的那个样子容貌，高马尾，白发带，单薄的，固执的，一双漆黑的眸，在黑夜里看着她，一边亲吻她，一边强硬地拆掉她的头发：“为什么这样梳。”

“早就该这样梳了。”她扭过火往不看他，晃着脑袋开起玩笑来，“哎，我也不想老，岁月不饶人呐。”

现在，她委曲和他登对，再过几年，二宝看起来跟他一般大的时候，她该如何自处？

相应地，系统每年都会发一次传送提示，提示她还有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，已经发了十五次了。

年末，郡守爹寿终正寝，凌妙妙为他养老送终，握住他的手安然送走了他，灵堂里，慕声陪她一起，沉默跪到半夜。

夜里很安静，哭过之后，她的头脑里放了空，开端想起了自己的爹。

他头脑里像是装着个雷达探测器，摇曳的烛光底下，他开口第一句话便是：“你想走了。”

凌妙妙吓了一跳：“我没……”

他变态地浅浅笑，侧颜在明灭的烛光下晦暗不明，“你不用瞒我，我都知道。”

“实在……”凌妙妙顿了顿，掰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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