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肺，那样尖锐的痛感，恍若人从梦中苏醒的刹那。那时，那两个捉妖人的话何其荒谬：“这是您的骨肉……”

他眯起眼睛，窗外树叶摇摆。

别人？

2.

他曾经看过东瀛的人偶戏。戏台不过方寸之地，牵丝木偶统共只五个。

那场戏是薛氏强拉他看的。新婚伊始，不好拂了新妇的兴趣。女眷们看得津津有味，唯他定定地看着那人偶出神。

上一出短戏，男偶和女偶是抵逝世纠缠的痴男怨女，这一出新剧，同个男偶和女偶擦肩而过，是素不相识的过路人。

——也对，毕竟换了新角色。

衣服被人扯了扯，回过火，薛氏的眼力怯怯，在一片叫好声中悄声问：“侯爷，不爱好吗？”

他这位妻子，肩膀过于瘦削，看起来总是有种软糯可怜的意味。

“——惯得他。”赵妃哼了一声，过火亲昵地拉过薛氏的手，“他这人就这样，你看得兴奋便是最好的。”

说罢，脸转过来向着他，那张精心保养的脸上显出一点厉色：“轻欢，打出发点精力来。”

“嗯。”他垂下眼睫，心不在焉地搪塞。戏台外光影纷乱，流光照在他脸上，是那样的风华无双，即便是这样的漫不经心，似乎也可轻易被人体谅。

这门亲事门当户对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。做姐姐的看薛氏的热切眼神，仿佛看着一座恢宏的大匾额。

这样想，薛氏也是可怜人。

一出戏终了，他如牵线木偶，妥当地携新婚妻子出宫回府。

他走在月色下，衣襟落满疏离的月光，拉出纤细苗条的影子。打灯笼的下人离得远了，薛氏脸上是心满足足的笑，不知什么缘故，忽然间拽住了他的衣袖。

现在想来，当时的薛氏，也不过是由于席间喝了几杯薄酒，想要撒撒娇罢了。

他的步子蓦然顿住，这一拽仿佛即将进睡人忽然被人一推，推散了混乱而轻浮的梦境。

他想到一双手。

水葱一样的指尖，先拽他的袖子，一点点攥紧了，随后试探着往握他的手段，带着滑头和迷恋，他反手扣住那双冰冷的手，那人便无声地笑了。

她低着头笑，带着桂子香的清风拨过她两缕柔软发丝，两眼的弧度被纤长睫毛点缀，面颊粉红。

他没能等到她抬起眼来。

薛氏见他脸色大变，认为他不喜触碰，讪讪地收回手往，引路的小厮见他们未跟上来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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