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孽啊(4/6)

作品:《那人那狗那炊烟

是搭送的,不用记账,银行听后,便有些坐不住,却又不好当场表现出什么来。

推杯换盏之际,几个崽子的酒劲儿慢慢涌上来,一个个头脑发热,说话就显得随便又激进。

棒娃眼珠子红了,本身固有的匪气已经显露无遗,说话间,他就把不住口门儿,一个劲儿地宣讲自己在外闯荡的一些离奇经历,这些经历,到底是他自己的,还是道听途说的,或者就是自己现编现卖的,没人能弄明确,而且,他的兴趣上来了,嘴里冒出的话就不太干净,有些骂骂咧咧的,让人心下胆虚得很。

晚生固然比杏仔几个都小些,邪劲儿却不小,他浑身高低窜冒着一股子乖戾之气,一看就是争强斗狠的硬角儿,不比棒娃差多少,而且,他也尽不是个轻易服人的主儿,有着江湖老大的阴狠架势,

冬至一直是本来的那个样子,机敏又圆滑,他不声不响地坐听几人胡吹海侃,手下的筷子却一直没闲着,杯中酒水的降落速度一点儿也不比别人慢,他至今还没有圆上穿军装吃军粮的好梦,又不愿意跟家人下地出苦力,就整日赖在三叔四方的饭馆里搭下手帮忙,兼带着学习一些烹饪技巧,他不吃苦,学习又不认真,至今只能好歹地炒出几个庄户菜来,只要不炒夹生了,就算完事大吉,一些大菜、特点菜等,就是学不会,愁得四方直叹他的笨拙与懒滑。

席间,只有银行和大路显得诚实而拘束,银行是因了与崽子们没啥共同语言,崽子们讲说的事体,自己插不上嘴,只得闷声听人讲说,好在有杏仔在旁关顾着,时不时地主动跟他讲说些生意等类的话题,才使他不至于太冷落为难。

大路是初中还没毕业就辍学回了家,他姐紫燕上大学,并没有给他一丝儿地启发和影响,他还算天职些,未几言未几语,只是随着杏仔蹭饭吃而已,言语举止间,更是显得诚实天职,他一直在果脯厂里干活,心思却早就跑到了石子场里,但又畏惧茂响,因而,一下了工,他就跑到石子场里磨缠杏仔,盼看叫他出面说说情,收留自己,因了茂响的狠劲儿,杏仔也暂时无能为力,他心里却对茂响的做法很是不满足,只是一时还想不出啥样的好法往说服茂响。

杏仔显得成熟郑重,不急不燥,按部就班,有来有往的,身上却始终散发出一种压服众人的威严来,让崽子们不敢随便开他的玩笑,这种威严,尽不是因了自己做东付钱而换来的,是他本身具有的一种气质,兼容了茂响的活络和阴森,又有着木琴家人的稳重,他由着几个崽子斗嘴吹牛,一副神闲气定的样子容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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