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单笙几乎没看见他抬头的样子，不禁提了一句“看得到路吗？”

钟平崖愣了一下，这才委曲抬了点下巴，岳单笙也终于看到了他的脸。

一张很平常的脸，斯，大众。

脸看到了，但这位钟师爷大概太紧张，眼神一直闪耀，眼睑也垂着，岳单笙看不到他的眼睛，只感到这个人不太机动，甚至有些木讷，倒是不知张师爷为何会找这样的人代班。

二人下了大牢，岳单笙过问了审判过程。

最近东海海盗繁殖，而这对黑船贩子又都有些身手，因此抓人的时候，岳单笙猜忌，这些人是海盗的某一支，只是证据不够，还需要多审审。

岳单笙与狱卒询问公事，钟平崖在旁边记载，他跟张师爷实在差太多了，张师爷老成稳重，问询时偶然还会有一些小计谋，促使审判进展，但钟平崖全程一句话都没说，只埋头书写，跟场没他这个人似的。

等到从牢里出来，岳单笙对这位新师爷的不满，已经表现在明面了。

他让钟平崖回书房持续做事。

自己则问了役卫头领“张师爷何时走的？”

头领道“前日晌午。”

“这个钟平崖，真是张师爷亲身带来的？”

“的确是。”

“时间太巧了。”岳单笙冷静脸道“我在海刚抓了黑船贩子，这边衙门忽然多了个一看是没干过师爷行当的生人，你断定张师爷当时是自己走的，不是失落的？”

头领脸色一凛“大人是猜忌，张师爷被绑架，那个钟……钟平崖，是海盗的人？他想救人？”

“不是没这个可能。”岳单笙说着，沉吟道“我找个方法试试。”

晚，偏院。

钟平崖早早睡下了。

岳单笙在外头，看到他房间的烛炬熄灭，又贴近门扉，听到了里头均匀的呼吸声，这才悄然无声的翻窗潜进。

床榻的人还睡得安静，没创造一丝异样。

岳单笙扫了床榻一眼，走到了另一边的柜子旁，打开衣柜，在里面翻找起来。

刚找完一格，床榻那边忽然有动静，床的人醒了，还警惕的质问“谁？”

岳单笙第一反响闪身跳窗，但忽然又感到不对。

白日钟平崖说话时，声音是变了调的，有些哑，音色有些长，但刚才那句“谁”，他却用了另一种声音，可能是他的原音，音色清朗，甚至……有些熟悉。

岳单笙猛地一握拳头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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